炎热的夏天，回到安徽的周末假期，让我回想起15年前的高考分数公布日。

与现在通过手机端互联网查分不同，那些年最主流的查分方式是电话拨号查分与去网吧上网查分（电脑还未普及）。

印象中网络查分通道比电话查分开通的稍早一些，所以我选择下午就泡在网吧等网上的查分通道开启，那个下午的心情起伏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吓瘫在网吧的椅子上

那年高考的作文题目我至今都能记得，以“《提篮春光看妈妈》为题写一篇不低于500字的作文”。一向语文不好的我，自从高考第一天经历过这个题目之后，原本就挣扎在及格线上下的语文自信心，被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同学都担心自己的语文作文写跑题了。其他科目的分数在高考参考答案公布后，大家心里对自己的考试结果预期都八九不离十了，剩下的10~20%的未知预期对这种分数公布前的忐忑心理贡献率接近100%，其中语言作文跑题和2B铅笔是假货分别占了70%，30%。

输入准考证号等一串数字之后，我看到的第一串数字之后是334（满分750分，当年文科一本线551，二本线515分）。看到这串数字后瞬间一身冷汗，脑袋里像是瞬间被灌满了混凝土，我面前的电脑，就像是武侠片里的绝世高手，它泄了我十几年练就的真气，废了我的武功，然后我就浑身无力，脑袋空白的瘫软在网吧的椅子上。

“语文作文跑偏得0分”+“买到的2B铅笔是彻头彻尾的假货”，不知道这两种猜想在我所剩不多的脑容量里转悠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那段记忆如同梦幻，时空被错乱。但我坚信，真实世界不超过十分钟，因为我面前那位“绝世高手”一直在记录真正的时间，那天我没有因为超时而续2块钱/小时的上网费。

抱着回家得给父母一个解释的想法，我艰难地挪到了电脑前，想去验证脑海里那两种猜想。然后一科一科的去看四门课成绩，语文109，排除了作文跑题这个Bug。接下来，数学145，英语120，文综200左右(已不记得准确分数），也排除了2B铅笔出Bug的可能性。

系统出了Bug

各科分数除了数学与我预期的满分有5分的差异让我疑惑之外，其他三科我没有疑惑，只后悔文综没有发挥好，语文与英语算是与平时成绩基本一致。明明各科成绩加起来有570多分，总分为何只有区区300多分？我可能当年是第一批怀疑查分系统出bug的人，为了在申诉之前确认下系统错误，我再仔细看了下那份成绩单。

可能是那天下午我在网吧电影看久了，视线聚焦点出了问题，我第一遍看到的数字“334”前面几个字是“全省排名：”，旁边的一栏才是“高考总分数（含政策加分）574”。此时的我长抒了一口气，顾不上还未到点的上网时长，骑车回家给爸妈汇报查分结果。

爸妈得知成绩后高兴地去准备晚饭，我则去自己房间拿起十几天前估分时候的草稿去纠结数学那5分。因为这5分不是客观题（选择题）扣的，成绩单显示我数学客观题60分满分，主观题中填空题一题4分，但只有4题，我清晰记得我当时的答案并没有错。所以最后的问题就出现在导数最后两大题，我至今都记得是最后一两个步骤粗心了，一题是最后一步把sin60°的结果写成了1/2,最后一题的最后一两步把等差数列公差的正负号写反。

所以那天的心情是波折加懊恼，懊恼自己数学考试那天明明状态蛮好，最后还剩20分钟没有去继续检查。大约知道5分扣在哪里之后，也就没有再去纠结高考分数。当晚听老师说安徽数学最高分148的消息后，我心里更释然些，心想并不是我一个人犯这样粗心失误的毛病。

当天查分的高峰期是在晚上，晚上电话查分渠道开通后，很多人得知分数后并不满意，尤其是对文综成绩，所以很多人电话申请重查成绩。好像过了两三天，新闻报道还真是系统出现了问题，文综那科没有将所有考生最后一题的分数计入，所以最终成绩要以更新后的成绩为准。

第二次查分

距离第一次查分应该是过了四五天，我去网吧查到了我最终的成绩592分（总分比第一次多了十几分），排名下降到350名。

第二次查分回来后，我爸在县教育局的同学跟他说我是县里的第二名。这个第二名其实并没有让我多高兴，因为与第一名的差距有点大。第一次查分的时候，我就知道县里另外一所中学的第一名比我高近20分，全省排名十几名，已经是妥妥的北大清华任她选。

与第一名的偌大的差距，让我并没有因为高考分数高兴多久，很快便陷入了填报志愿的巨大纠结与彷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