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峰高耸于喜玛拉雅山之巅,是世界第一高峰,海拔8848.13米。1960年3月25日,中国登山队在中国著名的登山运动健将史占春率领下,开始向这座世界第一峰进军。他们冒着漫天的风雪,穿过危险的冰崩和雪崩区域,翻过尖削突兀的岩山峭壁,经过三次高山适应性行军,最后在珠穆朗玛峰8 300米的高度建立起营地。

  1960年5月17日,中国登山运动员开始了进军主峰的拼搏。经过一周的艰苦行军,三名登山队员王富洲、贡布(藏族)、屈银华终于在5月25日凌晨北京时间4时20分安全登上珠穆朗玛峰,从而完成了人类历史上从珠穆朗玛峰北坡攀上顶峰的创举,在新中国体育史上翻开了光辉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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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0年5月28日, 《人民日报》在头版刊发新华社对这一重要新闻的报道。

  珠穆朗玛——这座海拔8 848米的地球最高峰巅,由于险峻的冰雪、冰岩和变化无常的气候,阻碍着人们对它的探测。世界上有些国家把它同“南极”和“北极”并提,称为地球上的“第三极”。特别是珠穆朗玛峰的北坡,极度的严寒,特大的高空风,巨大的冰崩、雪崩和峥嵘的岩壁,对登山运动员存在极大的威胁。外国登山队从1921年到1938年18年中,曾经从珠穆朗玛峰北坡攀登了7次,均以失败告终。

  1924年,英国著名登山探险家马洛里和伊尔文,从北坡对珠穆朗玛峰发起了3次冲击,他们虽然到达海拔8 500米左右,但他们从此再没有回来。

  1950年6月,法国运动员俟尔佐路和拉申乃尔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登上世界第10峰——尼泊尔境内的安纳普尔那峰(8 091米),再次掀起了向8 000米以上高峰冲击的热潮。

  1958年,苏联100名功勋运动员联名写信给中苏双方最高领导人,要求两国联合组队,于1959年向珠穆朗玛峰挑战,并与当时主管体育的贺龙副总理和国家体委副主任黄中达成协议。与此同时,中国组织了登山集训队,首先在北京香山开始训练。1958年8月,中国登山队员赴苏联训练。9月7日,中苏各17名队员登上了苏联列宁峰(7 134米)。

  1958年底,中苏协议付诸实施,双方组成联合侦察组,对珠穆朗玛峰进行侦察,侦察高度最高达6 500米。准备工作顺利进行。按协议苏方负责提供器材装备,中方调集人力负责修通从日喀则到珠穆朗玛峰脚下绒布寺的300公里公路。

  正在登山准备工作加紧之时,1959年3月18日夜,西藏自治区发生叛乱,中方只好把登山活动推迟至1960年进行。

  1959年底,西藏叛乱平息后,中方主动函请苏方派员商议1960年共同登山事宜。苏方派人来华赴兰州视察了准备工作后,终于透露出:由于两国关系的恶化,已无意再与中国合作登山。协议被撕毁,已拉到兰州的器材全部撤回,这项登山活动也像当时中苏合作中的其他项目一样,陷于瘫痪。

  这项登山活动能不能继续下去,贺龙在征求了登山队长史占春的意见后,决定由中国登山队单独完成这次登山。报告打给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很快得到批复。

  是年底,一支由214人(包括后勤等工作人员)组成的中国登山队成立,登山队队长史占春、副队长许竞是著名的登山运动健将,几年来曾不止一次地率领中国登山队,征服了许多座险峻的山峰,多次为祖国争得了荣誉。登山前的准备工作继续进行。史占春拿到70万美金,带着翻译周正火速飞往瑞士采购器材。同时,全国各地支援的物资也向中国登山队汇集。

  1960年3月19日,中国登山队全体队员,冒着高原的风雪和严寒来到珠穆朗玛峰脚下。他们决定把向最高峰冲击的大本营设在海拔5 120米的一块谷地上。这块谷地是一道已经萎缩的山谷冰川脊部。中国登山队在这里,竖起了高大的旗杆,第一次升起五星红旗。他们在山谷里搭起一座座毡毛帐篷,“安营扎寨”了。他们还在帐篷中间的空地上,支起几根竹竿,缠上几条红布,搭起一座象征性的“彩门”。

  珠穆朗玛山区的气候瞬息万变,给登山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有时,嘶叫的旋风刮得天昏地暗,有时,巨大的雪崩震撼得地动山摇”。为了在较短的时间内征服珠穆朗玛峰,中国登山队到达山下后,就立即布置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无线电报务员在山岩间架起无线网,开始与北京及有关地区联络;医生们一次次为队员们检查身体,治疗高山反应症;后勤人员继续准备高山技术装备及生活必需物资。登山队负责人与队员们一道进一步研究了珠穆朗玛峰的有关资料,制定了登峰的总体计划。

  根据中国四五年来高山探险的经验,攀登海拔7 000米以上的山峰,必须经过几次适应性的攀登,逐步适应环境,然后突击主峰。因此,决定登峰的战斗分四个战役进行:

  第一战役:登山队从大本营出发,到达海拔6 400米处,然后返回大本营。

  第二战役:从大本营登到7 600米处,再返回大本营。

  第三战役:再上升到8 300米处,再返回大本营。

  第四战役:从大本营出发,直抵8 500米高度,建立突击营地,然后从这个营地出发攀登8 848米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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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5日中午12时,队员们集合在珠穆朗玛峰山下的广场上,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升起一面五星红旗。队长史占春发布命令:现在,中国登山队开始向世界第一高峰前进!登山队员沿着珠穆朗玛峰的东绒布冰川中脊路线前进。3月26日登山队员们到达珠穆朗玛峰中途二号营地——海拔5 900米处。

  从二号营地出发已经是27日上午了。登山队员穿过东绒布冰川的冰舌地,进入一片漫无边际的冰雪台地。冰面坎坷而又异常陡滑,冰层十分坚硬。登山队员穿着特制的镶有钢钉的登山鞋,一步一蹬,仍然很滑,跌倒了,爬起来再前进。

  下午,天气突然变化,雪粒在空中翻飞,几米以外就看不清道路,气温降到零下20℃以下。队员们互相用绳索连结在一起,彼此保护,用冰镐探索着前面的雪地,顶着风雪继续攀登。在经过一段山坡时,队员们发现一具尸体,从尸体的体形和装束看,这是一个遭遇不幸的英国探险者,登山队员掩埋了这具外国前仆者的尸体,继续前进。

  3月27日,登山队员按期到达海拔6 400米的三号营地,完成第一次适应性攀登,遂后返回大本营。

  4月11日,全体登山队员从海拔6 400米营地出发,开始攀登北坳。北坳坐落在珠穆朗玛峰北面的北峰(7538米)与主峰之间,是一绵延起伏的奇陡冰雪峭壁,因为两峰之间看上去像一个坳谷,所以把它叫做“北坳”。

  北坳顶部最高海拔7 007米,坡度平均在五六十度左右,要上顶峰必须通过北坳,它像一座城墙耸立在珠穆朗玛峰腰部。北坳的坡壁上,堆积着万年积雪,潜伏着无数冰崩和雪崩的槽印,是珠穆朗玛峰上最危险的地带。据大英百科全书的记载,仅1922年一次雪崩中,就有7名英国队员被埋在冰雪底层,无一生还。

  为了争取时间,尽快为大队开辟一条通过北坳的安全路线,此前登山队副队长许竞已经带领彭淑力、刘连满等6名优秀运动员组成侦察小组,冒着恶劣的天气先行向北坳进发。

  “侦察队员们拿着冰镐,鞋底上绑着尖利的冰爪,一个跟着一个向上攀登。在这里进行侦察时,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如果不注意保持身体的重心,一阵旋风会把你卷到几十丈深的岩底,粉身碎骨;如果不注意选择脚下的路线,掉进纵深的冰缝,就连人影都找不到;如果不认清地形,沉重的雪崩会把你埋葬……

  风雪更大了。从高空刮下的暴风,撞击着主峰和北峰的岩壁,带着冰碴和雪粒以每秒三四十米的速度回旋着,翻滚着。侦察队员们穿着高质量的鸭绒衣裤,戴着特制的防寒帽和手套,仍然感到严寒刺骨……侦察队员们……顶着风,匍匐在冰面上坚持向北坳的顶部挺进。”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小组队员上升到6 800米。一道陡直的冰裂缝拦阻在队员们面前,这道裂缝深陷而狭窄,坡度在70度以上。队员们笑称它是“珠穆朗玛冰胡同”。只有从竖着的“冰胡同”底部攀援上去,才能到达北坳顶端。他们大胆采用冰雪作业和岩石作业相结合的复杂的攀登技术。背靠着“冰胡同”的一边,又脚蹬着“冰胡同”的另一边,一寸一寸向上移。天黑时,小组才到达北坳顶端,成功地打开了珠穆朗玛峰的“大门”。他们在风雪中搏斗了十多个小时。随后,他们又在坡度陡峭的冰面上,刨出一级级平台阶,拉起牢靠的保护绳索,以保证大队通过。

  上午11时,珠穆朗玛峰上空云雾缭绕,猛烈的西北风冲击着北峰和主峰岩峰,夹着冰碴、雪粒形成一股强力的旋风。在这种恶劣的气候下,队员们沿着北坳冰坡开始前进。随着高度的上升和坡度的险陡,登山队员们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脚步也逐渐缓慢下来,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这时,风雪更大了,队员们的脚步也更慢了,走在最前面的队长史占春不时给队员们以鼓励。

  运动健将刘连满是一位来自哈尔滨的消防员,他最先攀到“冰胡同”冰裂缝的顶部,身体已异常疲惫,为了帮助同伴们顺利攀登,他坚决地站起来,用冰镐保护着自己,抓起一根尼龙绳垂到“冰胡同”下,用力帮助同伴们一个个向上攀。登山队员们成功地通过北坳冰坡,登上7 000米以上的地带。后来由于暴风雪所阻,大队没再能继续前进。

  两次适应性攀登基本上是成功的,但也出现危险的信号:登山队员汪基——这个兰州大学的毕业生在6 400米高山反应严重,经抢救无效牺牲。在他的腰里,还缠着一面准备插上顶峰的五星红旗。

  4月29日,中国登山队全体队员从海拔7 007米的北坳营地出发,跨上珠穆朗玛峰的山脊,开始第三次适应性攀登。珠穆朗玛峰气候瞬息万变,北坳上空刚刚还是阳光灿烂,晴空万里,霎时间却刮起暴风,天昏气暗,气温骤然下降到零下37℃左右。登山队员们顶着寒风在一道倾斜的雪坡上前进。傍晚,高空风更加狂猛,气温还在继续下降,大批队员被冻伤,教练员陈荣昌的鼻子被冻掉了一块。但登山队员仍然继续前进。

  随着海拔高度的上升,空气中的含氧量更加稀少,人们变得异常虚弱,在大队通过一段距离不到20米的岩坡时,队员们不得不休息了4次才登了上去。在这段攀登中,又一名登山队员,北京大学毕业生邵子庆永远地倒下去。

  经过两天的艰苦跋涉,大队终于安全到达海拔7 600米的地方——这是中国登山史上的新高度。

  高度是登山运动员征服的目标,在有些国家中都流传着所谓“高度极限”的说法。直到本世纪60年代初,中国登山运动员男子的高度最高纪录是7 590米,是由史占春、刘连满、刘大义等6名登山运动员在1957年征服四川贡嘎山时创造的。在过去的世界航空生理学上,曾把海拔8 000米以上高度地区称作“死亡地带”。据科学学家们测算,海拔高度为零的海平面,空气中氧气分压是150毫米汞柱,至海拔8 000米时,氧分压就降到46个毫米汞柱。严重缺氧可致人于死亡,因此,在国际登山运动史上,如果不使用氧气设备,要攀登这样的高度,是很难想象的。但是,中国登山队员在征服珠穆朗玛峰8 000米以上地带的过程中,多次尝试了不用氧气装置的纪录。

  5月2日,北京时间19时,由登山队长史占春、副队长许竞、藏族队员拉巴才仁和米马组成的先行小组,开始向8 100米进发。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他们争取当夜赶到,先建起营地,以迎接后面的队员。为了取得对高山环境的充分适应,登山队员们虽然背着轻便的氧气筒,但都没有使用,他们艰难地行进。深夜,他们终于来到预定地点,支好了帐篷。由于特大风雪和严寒,运送物资的队伍一直没有跟上,队员们的干粮袋已经空空,如果再饿一夜,明天无论如何也爬不动了。这时,两名藏族队员请求连夜返回7 600米营地想办法。当返回7600米营地时,米马已经精疲力竭了。守在营地的队员把自己携带的炒面凑在一起,赶在3日黎明前送上了先行小组扎营的地方。

  5月3日上午,先行小组又开始向更高处前进。队员们走上一条狭窄的山岭侧脊,成功地绕过了珠穆朗玛峰著名的“第一台阶”。队长史占春和队员王凤桐决定继续前进。由此不远,就是英国探险家称为的“不可超越”的第二台阶。据大英百科全书记载:英国的王牌登山家马洛里和伊尔文在1924年的攀登中,就葬身在这里。这是一座陡峭而光滑的岩壁,相对高度约30米,平均坡度在六七十度左右,人们几乎找不到任何攀登的支撑点。二三十年前,英国探险队曾在这里想尽一切办法,仍然没能攀登上去。后来,他们对“第二台阶”下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再不必浪费时间去爬它了。

  史占春和王凤桐匍匐在岩石上向上攀登,终于在北京时间21点到达海拔8 600米的“第二台阶”顶部附近。这时,天已渐黑,他们决定在这里过夜,第二天再进行侦察。他们在“台阶”的岩壁找到一条积雪的裂缝,用冰镐挖成一个低矮的雪洞,两个人紧靠在一起。这时雪洞里的气温在零下40℃左右。为了保存人工氧气,以备万一,他们一夜不曾使用。在8 600米的高度不使用氧气过夜,这在世界登山史上也尚属首次。

  第二天清晨他们走出雪洞,珠穆朗玛的顶峰就在离他们不过200米处。凭他们丰富的登山经验,他们很快观察到了一条适宜的登顶路线。

  5月4日,史占春又带领队员返回山下海拔5 120米的大本营。他们完成了第三次适应性攀登。

  三次适应性攀登完成后,主力队员大都病的病,伤的伤。到达8 600米高度的只有队长史占春和队员王凤桐,但是他们在完成第三次适应性攀登后,也分别去日喀则、拉萨疗养了。队干部仅剩副队长许竞1人。

  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5 120米大本营,逐渐开始弥漫起沮丧的气氛。虽然已经到达与顶峰只差绝对高度200米左右,但离胜利似乎还很远,而中国登山队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于是,有人提出,只要上到8600米,就是胜利,就可以鸣金收兵了。

  5月中旬,天气渐渐转暖。不久,印度洋上的季风就要吹过珠穆朗玛山区,连绵的雨季就要开始了。再迟疑等待,中国人对珠穆朗玛峰的征服就要往后推移。这时,时任国家体委主任的贺龙发来指示:“要不惜任何代价,夺取最后胜利。也就是一定要攀上峰顶,而不是8 600米的高度。”

  大本营里负责指挥的体委二司司长韩复东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他一一找剩下的队员谈话,组成了突击顶峰的敢死队。

  5月14日,人们终于等来了珠穆朗玛山区在雨季到来之前最后一个好天气的“周期”。从这天起,运输队员就陆续将高山技术装备和食品从大本营运送到海拔7 600米高度以上,等待突击顶峰的队员们的到来。

  5月17日上午9时,登山队员在海拔5 120米的登山队大本营广场,举行了隆重的誓师大会。登山队员在副队长许竞的率领下庄严宣誓。

  登山队把一面五星红旗和一座毛&泽&东主席半身石膏像委托给突击顶峰的队员们,要他们一定要让祖国的五星红旗在世界的第一峰——珠穆朗玛峰上飘扬。

  登山队员告别了大本营,仅用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海拔6 400米的三号营地。第二天,就登上了“北坳”的冰坡,到达海拔7 007米的四号营地。

  5月23日晚上,运输队员屈银华送氧气来到突击营地。这一夜,在“突击营地”的几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们离开大本营7天了,所携带的全部食品只剩下一点人参, 一小盒水果糖,还有一小块风干生羊肉。

  5月24日清晨,阳光灿烂。北京时间上午9时,突击顶峰的队员由副队长许竞率领出发了。许竞在前几次攀登中担任了探路任务,体力消耗很大,他只走了约10米,就感到支持不住了。这时王富洲、刘连满、屈银华和贡布担起重任,扶住冰镐,一步一挪地向最后380多米的高度进军。

  为了尽量减轻负担,他们只携带了氧气筒、一面国旗和一个20厘米高的毛&泽&东主席半身石膏像,以及准备写纪念纸条用的铅笔、日记本,还有电影摄像机。即使如此,前进的速度也极其缓慢,因为自5月17日上山以来,他们的体力几乎耗尽了。

  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他们才上升了70米,来到顶峰道路上的“第二台阶”。在第三次适应性攀登时,队长史占春和队员王凤桐就曾到达过这里。但他们只是观察了山势和攀登路线,并未征服它。当王富洲他们来到这里,因为太疲惫了,也曾试图绕过“第二台阶”,沿东北脊登顶,但那边更陡峭难行。于是,他们沿着与“台阶”平行的方向盘旋前进,最后在“台阶”中层地带找到一道纵形岩石裂缝。王富洲、刘连满、屈银华、贡布决定沿这条裂缝突破“第二台阶”。

  在接近“台阶”顶部最后3米的地方,岩石变得垂直而光滑,刘连满一连蹬了四次,但都跌落下来。最后,刘连满决定自己当人梯,让队友踏着他的双肩登上去。在这样的高度上,做任何一个动作,都会给身体带来强烈的反应。刘连满咬牙坚持着。屈银华为了攀上去,毅然脱下8斤重的高山靴,一下子冻坏了脚跟和脚趾。刘连满先把屈银华托上去,然后又托贡布。最后屈、贡再把王富洲、刘连满拉上去。

  从开始攀登“台阶”算起共用了5个小时的时间,而征服最后3米,竟用了3个小时。“第二台阶”虽然征服,但离顶峰还有280多米。这时天色已黑,黑夜成了他们登顶的第二道难关。几个人背上的氧气都所剩无几,体力也越来越不支了。在这种情况下连夜攀登,无疑具有很大的危险性。这时,刘连满身体极度虚弱,每走一两步,都会不自觉地摔倒。已经到了8700米的高度,而这时氧气更少了,大家决定让刘连满留下,其他3人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新闻媒体对他们最后的“冲击”作了如下报道:

  天已经黑下来,三个人依靠着微弱的星光,顽强地继续前进。

  深夜,当他们到8 830米时,三个人所带的人造氧气已经全部用完,他们沉默了片刻。王富洲首先开口说:氧气没有了,但我们能后退吗!屈银华和贡布坚定地说:继续前进。他们抛掉空氧气筒,用坚定而迟缓的步伐继续前进。

  头痛、眼花、气喘、无力这一切高山缺氧的反应残酷地折磨着他们。他们甚至攀过1米高的岩石,也需要半个多小时。但他们仍然相互鼓励地前进着。

  在越过一片点点白雪的岩石坡以后,王富洲、屈银华和贡布终于到达了山顶。

  ……

  他们终于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的创举——沿珠穆朗玛的北坡,登上了它海拔8 848米的顶峰。这时,夜光表的指针正指着5月25日北京时间清晨4时20分。经过近19个小时的搏斗,他们忍受着缺氧和摄氏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的煎熬, 已经异常疲劳了。王富洲、屈银华的四肢也已受了冻伤。

  但是,胜利的喜悦使他们变得那样兴奋和激动。

  登上顶峰后,藏族队员贡布拿出登山队委托他带上来的五星红旗和毛& 泽&东主席石膏像,放到顶峰西北边的一块大岩石上,然后用细石保护起来。王富洲摸黑拿出一本“体育日记”本,用黑色自动铅笔在上面写道:

  “王富洲等三人征服了珠穆,1960年5月25日4时20分。”

  他们在山顶上大约停留了15分钟。北京时间4点35分以后,便开始下山。他们登上了世界最高的山峰,但是如果他们不能活着回来,就无法向世界宣告登顶的成功。

  当战友们继续向顶峰前进以后,刘连满已处于半昏迷状态。为了省下最后几十公斤氧气,他毅然关闭了氧气阀。他在日记本上给战友们留下一封短信:“氧气筒里还有点氧,给你们3人回来时用吧。也许会管用。”当他看到王富洲等3人安全地回来时,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赶快用上自己留下的氧气。这半筒氧气救了三位战友的命。

  他们四人在突击营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让刘连满、贡布先下山去报信(电台已摔坏),王富洲、屈银华慢慢往下挪。

  5月30日,英雄们终于回到了大本营,他们是被人抬回来的。王富洲上山前体重80公斤、屈银华77公斤。下山后,王富洲55.5公斤、屈银华51公斤。

  《人民日报》报道了这次登峰打破全国纪录的53名运动员名单,他们是:

  到达海拔8 882米(后经测定为8 848米,本文均采8 848米之说——作者注)的共3人:王富洲、屈银华、贡布(藏族)。

  到达海拔8 710米1人:刘连满。

  到达海拔8 600米2人:史占春、王凤桐。

  到达海拔8 500米12人:许竞、多加(藏族)、石竞、拉八才仁(藏族)、邬宗岳、群贝坚赞(藏族)、索南多吉(藏族)、米马(藏族,战士)、云登(藏族)、茨仁(藏族)、米马扎西(藏族)、却加(藏族)。

  到达海拔8 100米10人:张俊岩、刘大义、衡虎林、成天亮、马保昌、多吉甫(藏族)、谢武成(藏族)、塔木君(藏族)、扎西(藏族,33岁)、米马(藏族,石匠)。

  到达海拔7 600米25人:陈三、王富葆、曾曙生、雷耀荣、多吉(藏族)、索郎(藏族)、罗布(藏族)、丹增(藏族)、洛桑(藏族,战士)、桑珠(藏族)、扎西旺堆(藏族)、达娃茨仁(藏族)、扎西(藏族,25岁)、扎西(藏族,27岁)、扎西(藏族,34岁)、穷达(藏族)、达娃同珠(藏族)、洛桑(藏族,农民)、边安民、搭木真(藏族)、张小路、边巴茨仁(藏族)、茨旺(藏族)、扎旺(藏族)。

  《人民日报》为这次登峰发了“号外”。建国后, 《人民日报》发过两次“号外”,另一次是原子弹爆炸成功。